他想起他顶着薄兰的天色,李成梧回到家中。
二楼昏暗暗的,没关窗,却拉上了丝绒窗帘,风吹起帘角,流进影影绰绰的光,屋子仿佛一间月蓝色幽暗的印度宫殿,只听得丛飞睡着的呼吸声,羽毛一样轻。
长沙发背挡住丛飞的身子,只看见他的一双光脚伸出来,脚踝搭在软扶手上,一线蓝幽幽的天光覆在脚背上,像香云纱缎子,随时要滑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丛飞忽然弹起身,问道:“站那儿做什么?在心里写忏悔录吗?”
李成梧在另一张沙发坐下,丛飞到酒橱随手拿出一瓶开过的果酒,取下两支玻璃杯,给两人分别倒上。
从飞道:“可别这样,爸爸,是我的错,您怨我吧。”
冰块落进中央,又随着气泡颤悠悠地浮上来,丛飞轻晃着杯子,杯沿生起雾,飘出浅浅的冷冷的酒香。
李成梧嗫嚅道:“我怎么能怨你呢,都是我的错,我错大了,从小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到头来连我自个儿都分不清是非了。”
丛飞气道:“您这话还是在怨我!
怨我勾引您来着。”
“我可没这个意思,怎么会是你的错……”
屋里安静下来,大理石砖面幽幽地勾着他们的影子,和桌子、沙发、吊灯的影子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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