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忘了那么多好似该记得的人,该记得的事?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记起原本属于自己的记忆?他害怕现在的自己,不识本来面目,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厚颜地赖在她家,赖在她身边,成为她的负累。
偎靠着的小人儿微微一动,他霎时忘了怔忡自怜,忙腾出手来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又安稳地睡去。
】第四天。
“看见没有?我们项家吃的萝卜是严禁削皮的,要连皮带肉切,还有切下来的萝卜叶儿绝对不能丢,滚水烫一烫捞出来放凉以后,拌点粗盐麻油封进瓮里,冬天地冻缺菜的时候便能拿出来解解馋,啃一条就能吃上三大碗米饭!”
项豆娘手起刀落,萝卜瞬间大卸八块,“瞧清楚了?”
佘温后颈微微发凉,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还有,家里所有活的会动的畜生统统都是准备养肥了拿去卖钱的,除非是逢年过节我点头之外,一律禁止活禽宰杀,违者以、身、相、代。”
她嘴角在笑,眼神却杀气腾腾。
他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头点得更用力了。
“噗丝噗丝!”
灶房门口陡然响起两声暗号。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闻声回头,看见项老爹手上抱了个棋盘,在灶房门边探头探脑。
“好豌豆,爹爹的棋瘾痒了,你看能不能……欸?就一下下?”
项老爹陪笑道。
“爹,我们俩正在办正事哪!”
项豆娘一双浓眉皱得都要打结了。
“你偏来凑热闹!”
这话项老爹不爱听了。
“噫,人家温儿是个大男人,成日跟你混在灶房里成什么样子?正所谓君子远庖厨,你日日把人拘在这儿,莫不是耽误了他好男儿日后的大好前程吗?”
看到个飘逸文秀的儒雅公子居然被迫站在灶前听规矩,项老爹简直心痛得要死,只觉自家女儿生生为“焚琴煮鹤辱没斯文”
这八个字,做出了最血淋淋的注解。
“我是教他如何‘正确、良好、踏实’的过日子。”
她哼道。
“把个翩翩公子搞得满身油烟蓬头垢面的,你成心让全无崖村的人给咱们戳脊梁骨吗?”
项老爹越想越汗颜,槌胸顿足道:“要传出去咱项家书香礼仪便是荡然无存,日后项家门风何在?清名又何在?”
她一张小脸都黑了。
“清明?我还重阳咧!
日子是各过各的,哪家吃饱了闲的来管咱们家是在吟诗作对还是下田作牛?”
“你、你说什么?”
项老爹苍眉颤抖。
佘温见状不好,连忙开口打圆场:“老爷子,豆娘教的都是民生实务之论,她是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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