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擦干手,撇出了煎好的药汁,小心放在食盒里,刚想离开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在橱柜里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份蜜饯。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跟药性并不相冲,于是也放进了食盒中,一起拎回了阁楼。
薛太妃和芟秋还在那里,见她回来,停下了对话。
瑶华小心地端出了药碗,“崔公子,该服药了。”
崔晋庭强撑起身体,就着她手边一口气把药喝完。
还没来得及皱眉,一颗蜜饯就递到了他唇边。
心底隐秘的窃喜猝不及防地要从眼角唇边漫逸出来。
崔晋庭一口含住了那颗蜜饯,然后迅速地把头埋进了锦被里。
薛太妃没看见蜜饯,只见到他喝完药就埋头不见人,打趣道,“都多大人,不怕挨打,却老是怕苦。”
瑶华只嘱咐吴山,“今夜要辛苦你了,多关注一下你家公子的状况,要是热不退,或者热得更厉害,你就去喊我。”
吴山见他家主子一副要闷死他自己的架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点头,“麻烦和娘子了。”
薛太妃见药吃了,人也见了,便道,“好了,二郎,你也早些休息。
我们明日再来看你。”
崔晋庭没抬头,只是微微点了点。
薛太妃心想莫不是方才吃药的时候动作大了,牵扯了伤处,唉,算了,如今他也大了,总不能扒了他的裤子去看。
估计歇一会儿就能缓过劲儿。
待薛太妃带着芟秋和瑶华离开后,崔晋庭才把头抬了起来,满脸憋得通红,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换了个姿势趴着。
吴山被吓了一跳,“公子,你脸怎么红成了这样,莫不是发烧了?”
崔晋庭正美得不行,“去去去,你才发烧呢?”
“那您可要喝茶?”
“不要!”
小爷要含着这颗蜜饯甜到死!
歪打正着如此数日,崔晋庭的伤势大有气色。
瑶华给他开的药内服外敷,那青紫发烂的伤处已经结痂,下面也生出新肉来,疼已经不大疼了,只是那抓心挠肺的痒,折磨得崔晋庭宛如一只发狂地大猫一般,恨不能撒泼打滚,抱着什么都想好好蹭上一蹭,才好消遣了他的难受。
可偏偏那样太有失风度,不能做。
以至于他看谁都恶狠狠的,看见和瑶华尤其是。
可瑶华从头至尾都没有个扭捏的神态,连个心虚的眼神都没有。
该煎药煎药,薛太妃让她送香送汤送点心,她也从不推辞,送完就走,也不多待。
这种慈眉善目、干脆利落的态度,让原准备看好戏的薛居正热切的八卦之心嗖嗖发凉。
乘趁着瑶华不在的时候,他凑过去跟崔晋庭咬耳朵。
“二郎,我怎么瞧着和娘子这态度不对啊?不像是对着情郎,倒像是对着儿郎的。”
崔晋庭瞪他:你胡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还没跟她说?”
“说什么?”
“当然是你心仪她。”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时机不对,正事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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