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血泊中那渐渐冷去,再无声息的青年,竟也生出了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哀——他与太子从某些角度来看,是何其的相似,他们的结局,也许最后都会是一样的吧。
“殿下回去吧。”
京渊垂眸望着萧霁宁,轻声道,“皇上已经仗杀今日宣政殿所有当值的宫人,严令百官对外透露此事分毫,您回去以后,就当从未听京渊说过这些话。”
萧霁宁神情怔怔地回到重阳宫,他在屋中坐下的那一刹,雄浑悲凉的钟声便响彻皇宫,整整二十七声的大丧之音,宣告着太子萧霁辰的逝去。
或许是因为宸妃刚去不久萧帝旧情难忘,又或许是为了堵住百官的非议,萧帝并未在太子死后进行追责,仍以东宫之礼下葬太子,对外他也只宣称太子因生母病逝太过伤痛,以至于卧床不起,最终病故。
而皇后则是因为宫中频生丧失,劳心劳神,同样病而不起,在长乐宫“养病不出”
。
但是萧霁宁知道,萧皇后或许在一年,甚至几个月后便会“病故”
。
萧帝这些举措,可能是因为善心大发不予追究,可能是被太子戳中了痛处,心有自责,也可能是怕追究起来,太子和皇后的逆伦乱事传出会影响他的明君名声。
毕竟萧帝在位近三十载,雄才大略,励精图治,萧国连年风调雨顺,少有大灾。
谁能又想到,临近晚年,宫中却出了这样的人祸?宣政殿中那被杖毙的数十名宫人,数年过后,又还会有什么人记得他们的名字?那日他和京渊说话时,穆奎自觉地退至一旁,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就像忘了这件事似的,在萧霁宁面前再也没提起过。
而太子在宣政殿发生的事,萧霁宁没有和七皇子八皇子说过,理论上来说萧帝严防死守,他们也不会知道真相,但七皇子和八皇子仍然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在送太子下葬途中时,八皇子始终面无表情,瞧着冷漠无比,却在回到重阳宫跪在房中失声痛哭,几近哑声,七皇子也红了眼眶,一连数日都将自己一人关在房中喝闷酒。
秋去冬至,蝉声渐凄。
在京都落下云鸿廿七年大氅:虚假的御寒工具,宽大厚重,遮风挡雨,价值不菲,以鹤裘为最极品,是富贵的象征,但性价比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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