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沉沉地看向角门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嚣张到这般地步的人,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一双粉色绣花的鞋从角门外探了进来,那绣花鞋小巧精致,上面绣着两朵海棠,端的是亭亭玉立。
随着那双鞋转出的人,身材丰盈匀称,一身浅紫色的长裙外披着一层淡水色的花貂绒毛边的披风,小腹在那紫裙下微微凸起,可偏偏腰间一袭水蓝色的细带又将那蜂腰的曲线缠得一览无余。
再像这人面上看去,海棠花一样的面庞红润亮泽,透着一股慵懒和魅惑,完全不似那怀胎四月的人。
这人,不是那潘荣华,又能是谁!
沈妙容鼻端发出一声轻哼,不就是怀了个种嘛,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自潘荣华怀孕后,沈妙容念她怀有陈家子嗣,便把这人的位分从美妾抬到了姨娘,不想这人倒是嚣张了起来。
沈妙容其实想不明白这人倒底有何好嚣张的。
位分既是她抬的,她便随时可以除了她的位分。
陈茜从不对后院之事插手,若是她沈妙容想处置她,真是易如反掌。
偏偏这人还自以为这是她自个儿得了势了,整日里一副拿乔作态得模样。
要不是为了她腹中陈家的子嗣,她会容忍她这几个月?!
只是,沈妙容眯了眯眼,这个潘荣华最近好像不知天高地厚得过头了些,竟然敢这般无礼地突然闯入!
看来,她对她,有些过于宽容了。
沈妙容眯着的眼突然瞪大了几分。
又一双鞋从角门处转了进来。
那鞋头刚一出现,沈妙容的心里,便咯噔一下。
那是一双素色绣着两三条绿枝的绣花鞋,简单的白绿二色,清爽干净。
是她!
“夫人。”
凉小荷冲着沈妙容盈盈一拜。
沈妙容隔空虚扶了一把,脸上笑意盈盈,目光却露出一丝凛意:“你怀了陈家后嗣,我早已免了你的行礼,你怎得如此固执。”
被有心人拿去说,岂不是成了她沈妙容苛待她!
“贱妾敬重夫人,每见夫人若不行礼,心下不安。”
凉小荷淡淡敛着眉眼道。
沈妙容握着手炉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冷哼了一声。
说的真是好听,也不知在那幅子模样下隐着什么龌龊的心思。
沈妙容目光在凉小荷脸上转了一圈,微微笑了下:“说了让妹妹不要行礼,妹妹难道是要让本夫人的好意付之东流吗?”
她的尾音微挑,带着些许尖利和呵斥,饶是平日里最无头脑的潘荣华也听懂了其间的意思。
偏偏那凉小荷却似是丝毫未觉,正正经经地将手伸出披风下微朝沈妙容辑了一辑道:“贱妾绝不会让夫人的好意付之东流,那贱妾日后只朝夫人这般微辑便是。”
沈妙容一愣,差点被这人给气笑。
她实是不想再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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