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掉餐盘的是别墅里给厨师打下手的小女佣惠芬,她原本还一脸惊慌,见到是来人是温凝,这才定了定神。
缓了几口气后,忽然脸色一变,皱着眉头对温凝毫不遮掩地责备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跑出来想吓死谁?!”
温凝被骂得一怔,习惯性地蹲下身去替她收拾满地陶瓷碎渣,她大半夜壮着胆子出来,莫名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也没找到心心念念的江恕,此刻心神不宁,一个没留神,手掌虎口处被破碗裂口割出了一道口子。
她自小被欺负着长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断,这点小口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血从虎口处溢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渗人。
惠芬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说话有些结巴了:“这可是你自己割到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你别赖在我身上!”
见温凝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惠芬舒了口气。
她原本要趁着半夜没人,来西厨厅偷点白天没用完的食材倒卖给酒店,哪里想到会遇上半夜不睡觉的温凝。
好在这是个不受宠的主,婚礼当天直接被男人放了鸽子,成了整个寒城上流圈的笑话。
两个多月前,江恕将她带回别墅之后便丢她一个人在这,甚至连带她来的温凝一整晚都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醒来时不过早上五点。
江恕仍旧没有回家。
褪去昨日厚重的婚礼妆,少女的皮肤倒显得更加透亮,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娇嫩,稚气满满,徐妈想不明白这样的小姑娘,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要吃这种的苦头。
“太太,饿了吧?想吃什么跟徐妈说,徐妈给您做去。”
温凝眼角微垂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都好。”
徐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没事。”
温凝扯嘴笑了笑,说话声轻轻的,“徐妈,您先去忙吧,我想再睡一会儿,有点儿累了。”
明明委屈的是她,可首先想的还是安慰旁人。
被窝里温凝缩成一团,手攥成小拳头抵在唇下,觉得眼眶有些热的时候,便张口咬住手背,用这种最习惯的方式来忍住难过。
梦里大概还是哭了,昏昏沉沉睡到七点多,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处。
厨房里,女佣惠芬没好气地在料理台前热菜。
徐妈没忍心把温凝叫醒,只得吩咐厨房隔半小时把饭菜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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