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定定看她,看着她越去越远,终究脱口道,&ldo;住手。
&rdo;两名侍卫回身停下来,玉秀跌在地上,咬唇看我,目光凄苦含悲。
我懂得这样的目光,这是被自己信重敬仰之人遗弃的悲苦,是我曾经感受过的无奈。
只在这一刻,我望着这瘦弱倔强的女孩子,心下涌起深深感动。
没有任何原由,我就是信了她。
&ldo;不是玉秀。
&rdo;我转向侍卫,淡然道,&ldo;放了她。
&rdo;玉秀猛然抬头看我,眼中蓄满泪水。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有些迟疑不决。
我缓步上前,向玉秀伸出手,亲自将她从地上扶起。
侍卫相顾尴尬,不得不躬身退下,玉秀这才放声哭出声来,一面拭泪,一面屈膝向我跪下。
我拉住了她,轻拍她肩头,柔声道,&ldo;玉秀,我信你。
&rdo;她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身后侍女垂首静立,一个个红了眼圈,皆有唏嘘之色。
就在当夜,卢氏的丈夫,那位冯姓参军竟在家中自尽。
卢氏在狱中被拷打不过,终于招认,是她将萧綦的行踪告知了冯参军。
她未曾料到,自己丈夫已经受人挟迫,给那刺客背后的主使者做了内应。
刺客逃至东郊官道,被唐竞率人合围,落下三名活口,其余死战而亡。
宋怀恩及时封闭宁朔全城,严密搜捕,在混迹于城南商贾的人群中缉捕了一名中年文士。
此人正是随徐绶一同赴宁朔犒军的监军副使,兵部左侍郎,杜盟。
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此人年过三十,其貌不扬,出身北方望族,非但文采斐然,骑射武艺也十分了得,更是右相温宗慎一手提携的得意门生。
如此才俊之士,却因偏狭古怪的性子和不合时宜的脾气,与权贵格格不入,成为众人的笑料谈资。
当世名士豢养的多是宝马良驹,仙鹤名犬,唯独此人爱牛,家中养了十余头耕牛,更是常常以牛自比,自号&ldo;牛癫&rdo;,脾气倔比老牛。
许多官员都曾因一点小错被他弹劾,就连爹爹也多次被他当面顶撞,只碍于右相的颜面,才拿这怪人无可奈何。
我仍依稀记得那个面色黧黑,宽袍大袖,总是一副怒气冲冲模样的杜侍郎。
却万万料想不到,他会主使右相豢养的暗人,向朝廷重臣行刺。
暗人,是一个暗影般神秘的存在,我知道叔父手下有一群誓死效忠王氏的暗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潜藏在何处;但有一声令下,他们随时会像影子一样出现,执行主上的使令。
耿介狂放的杜侍郎,会是暗人的首领;我那清名高望的父亲,会矫诏犯上;英雄盖世的豫章王,会向朝廷悍然发难……忠义也罢,奸佞也罢,我王‐‐这一切,都给了萧綦出兵南下最好的理由。
宁朔驻军训练有素,军威严整,粮糙缁重齐备,萧綦留下二十五万驻军留守边塞,亲率铁骑劲旅十五万,三日之后,挥戈直捣京城。
我随萧綦登临城楼,检阅三军cao演。
这已不是我,被夕阳染得粲然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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