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商应该笑他看文艺片太多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他似乎不习惯和人这样亲近,手抬在空中一会儿,还是缓缓落下来,放在了他的头上。
他没有摸苏容的头,而是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的手修长而宽厚,有着舒适的温度,苏容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那些在胸口涌动的躁郁却渐渐平息起来。
有些受伤的鸟,或者流浪动物,被捡到之后,要放进黑暗的箱子中,或者蒙住眼睛,黑暗会给他们被保护的错觉。
黎商给了他这种错觉。
不然他不会问出那句话,那句他从见到黎商急切苏容在两天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他病了一场,除了瘦了点,没别的变化,第一天下来,就赶上黎商拍个广告,广告商是个小公司,自然服装造型全让出来,苏容化了半天,等到开拍了,坐在一边发呆,罗薇笑他:“容哥想什么呢?”
他笑着道:“哎,出了点汗,有点发虚,坐着歇一会儿。”
女孩子们一听,更加不得了了,搬椅子的搬椅子,削水果的削水果,只差连饭都喂到他嘴里,黎商在旁边看着,冷笑连连。
苏容当然不会觉得他这是吃醋——要吃也是吃女孩子们的醋,毕竟平时她们都是围着黎商转的,今天换了目标。
他不会天真到以为那天下午的相处能改变他们之间的什么东西,成年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世界并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世界仍然是那个世界,黎商也仍然是那个黎商,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他留下了点后遗症。
他总觉得那天他遗漏了一点什么,在他说完那只兔子的事之后,他高烧烧得睡着了,也不知道黎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醒来后忙着应付裴隐,再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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