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瑀并未解答陆悦容的疑惑,而是用从未有过的平和语气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年少时,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她是南乐伯家的掌上明珠,闺名齐听语。”
陆悦容怔愣,是她,当初邱戎在北夷敌营寻找了许久的女子。
“听语的母亲与邱戎的母亲义结金兰,所以邱戎与听语也情同兄妹。
邱戎在做皇兄伴读时,常常会带着听语一同前去,他们三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
“相处久了,听语和皇兄自然而然地相恋,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如果不出意外,听语就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正妃。”
“然而,他们一个人也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深爱着听语,那就是我。”
陆悦容心头一跳,若是如裴瑀所说,她后来又怎会到北夷和亲?他在这之中做了什么手脚?“我去找听语说明了心意,她却果断地拒绝了我。
我又去找皇兄,皇兄告诉我,若是听语同意,他愿意与我公平竞争。”
“我不甘心,既然是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也不能落到皇兄的手里。
所以我在北夷使臣前来请求和亲时,偷偷把听语的画像放在了备选名单之中。”
“以听语的样貌家世,轻而易举地脱颖而出,成为了和亲公主,远嫁北夷。”
“听到消息的那天,皇兄失魂落魄、痛苦难当,我从来没有见过皇兄那样的表情。”
“和亲事成后的行宫裴瑀轻笑:“草菅人命?如果是为了野心,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又与我何干。”
“无关紧要?爱人、亲人,也叫无关紧要么?”
被戳到痛处,裴瑀死死盯着陆悦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过,我并没有给你忤逆我的权力。”
“如果说实话就是忤逆你,那么二皇子可以试着让我闭嘴。”
“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
他随意的靠进椅子里,问道,“怕自己到时候成为我对付邱戎的筹码?”
陆悦容抿唇。
裴瑀笑道:“我从抓住你到今天,也有半个月之久了。
怎么着消息也该传到泽安了吧,可是我没有听到任何邱戎找过来的讯息。
难道皇兄真的猜不到我会逃去哪里,所以没有给邱戎下达命令?”
“亦或者,其实你在邱戎心里的地位,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呢?”
听着对方挑拨离间的话语,陆悦容笑了笑,“没有追来那是最好,我想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追踪计划,我又何必成为他计划里的那个变数呢。”
“哦?还真是心闲气定呢,那就好好遵循俘虏的本则吧。”
想来确实是自己三番两次惹恼了裴瑀,接下来他再也没来找过自己说些令人悚然的话。
一直到了南越之时,陆悦容都被关押着和陆悦染一辆马车行驶。
闲来无事,她就用讨来的银针为陆悦染针灸。
好在是,裴瑀并未因此苛责。
裴瑀到达的目的地,是南越旧时都城。
遗迹上盖了一座行宫,形制是仿照着当初南越国王宫建造。
裴瑀领着队伍,在行宫之外站立了许久。
陆悦容看着眼前的宫殿,还有一些地方尚是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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