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想,他数学还算合格。
就是他的脑回路,还和大紫霄宫那时一样,清新脱俗到不符合时代。
我想着想着就上去了,一路上看风看水看山,看出了天地茫茫,我这一个人在天穹下走着跑着,就和蚂蚁在丝绸上滑来滑去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到边。
可见人在这天地间本就渺小熹微,命丢了也没什么好遗憾。
我理应抱有一种盲目乐观主义,兴许这回挂了就穿回现代了呢,说不定还是好事儿呢。
到了山顶,李藏风果真在那儿等着。
他着了一身平凡的青衣,背影着重突出了个寂寥与坚硬,肩膀似能顶天,脚下如能震地,还未给个正脸,就有如此气势,要不是我了解他,我都得被他唬住了。
我心血来潮,想和他比比谁的隐匿功夫比较强。
毕竟当初在金线河畔初见,他可是到了我十步左右的距离我才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那我也不能给老七丢面儿是吧?我屏住气息轻声轻脚地走近,大概也到了十步距离,他回头了。
还是那张帅动天地的脸,阳光打在他脸上,像把最英俊的几个部分突出展示,凛冽与锋芒结合得完美,叫人想重新定义俊这个字。
只是这次我看他,重点不在看脸。
我仔仔细细观察了他铁脖,发现那儿只剩下了浅浅的一条白痕,稍微涂个粉就完全看不着了,全然瞧不出我那日的一招是怎样的凶险。
表面没有,那心里的痕迹呢?李藏风也在看我,只是他礼貌性地盯盯我咽喉,就开始不礼貌地盯我的胸口,盯了会儿,发现我眼神落在他的铁脖,这人就转看我的眼眸了。
他似瞧出了什么,整个人的神态都跟着变了一变。
“你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会来,我万万没想到他戏精杠精我叫方即云,我觉得李藏风有问题。
什么叫——我这条命,曾经停靠在你心口?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还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暂时不往那边想,但你再这么讲,我要真往那边想了啊。
他这么说,是想暗示我在他胸口的一靠,让他觉得对我有了责任?还是因为我们曾经生死与共、亲密无间,却兜兜转转到了悬崖上?我唯一让他知道的秘密,是我无法再杀人。
可到了今时今日,这个秘密也算破了,它的根基早已不在,维系我和李藏风间平衡的那一条线已断得彻底。
就在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理由放过我,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挑战。
可到了这时,反而是他不急,他不想和我决斗了。
李藏风啊李藏风,我以为你这一层皮囊是机寒之冰所塑,你本该是冷心冷肺,没一丝热度的。
莫非你的冰只盖了薄薄的一层,里面的五脏六腑早就暖和透了?你不想和我斗下去?你是脑子热了,还是因为你仍把我当朋友?你说说你这个人,让我怎么办才好?我好像只能叹口气,然后想想接下来怎么处理。
既然他以诚待人,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
我这一条命反正也只有三天可活,死的时候最是难熬痛苦。
倒不如成全了他这心思,也顺便成全一下自己。
打定了主意,李藏风再打量我时,我就没觉得那么刺眼和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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