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明把碗往前递了递,接住何瑜夹过来的菜,回得倒是言简意赅:“嗯。”
“那就好,那就好。”
何瑜当时跟着民警去顾家,祁念有个比他大两岁亲哥哥。
他跟哥哥不是从未谋面,这栋别墅也不是从始至终就凄凄惨惨,生气稀薄。
只不过是那时候的记忆太稀薄了,也如同一盘散沙,这些年随便哪一阵惨淡的风吹吹,就飘了个干净,多闪多金贵的东西掺在里面都荡然无存。
当年祁念过三岁生日时,哥哥祁洺才五岁。
祁家家大业大,何瑜和祁文至那时候就已经感情破裂,不同房而睡了。
但在外人面前仍然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哪怕是十几年过去,如今两人各过各的,都还吊着婚姻的胃口没离。
那天在小祁念的生日宴会上,他们请遍了各处的亲朋戚友、邻里邻外,整个别墅人声鼎沸,显得拥拥挤挤的,连顺路听闻而来的乞丐都能进来讨杯热茶吃。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祁家的宝贝小儿子满三周岁了。
祁洺就是在那天丢的。
酒阑客散,屋子空下来之后,何瑜打算带儿子去洗澡睡觉,找了一通却没看见人。
翻遍整栋别墅才意识到祁洺是丢了之后,何瑜整个人崩溃不已。
她早已卸去了白天里对着满座宾朋的假面笑脸和温柔干练,只死死揪着祁文至,将笔挺的西装抓满了混乱的皱褶,悲恸喊道:“洺洺不见了!
你亲儿子不见了啊!
我的洺洺……祁文至,我儿子要是丢了就都怪你!”
祁文至额头也冒起青筋,焦急道:“我知道那是我儿子!
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得去找啊!
你打电话先问今天来了的人,我让秘书开车去公安局!”
“等等!”
何瑜的头发已经垂散下来,凌乱不已,她抓着手机,嗓音嘶哑,“我跟你一起去我在路上打!”
接下来整整两个月,除了小小一个还懵懂无知的小祁念被刘妈带着,家里再也没有人回来过。
那时候的小祁念还不太懂发生了些什么,一开始只知道皱着一张脸,挥着小臂膀哭着喊着要妈妈,要爸爸,要哥哥。
刘妈起先还哄,哄着哄着烦了就把他扔在沙发上,任他哭闹,反正家里也没第三个人在。
小祁念连着徒劳无功的哭闹了好多天,喊到小嗓子都有些哑了,直到一次被口水狠狠呛了一下,就好似明白了。
他就是喊破喉咙,喊得惊天动地,都不会有人来抱他哄他,也没有人晃着小太阳来瞪一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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