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正想着对策,要怎么跟顾飒明解释,他倒没什么事情,可等会万一何瑜回来发现顾飒明不在,肯定不好收场。
没想到顾飒明转眼就这么同意了。
祁念貌似极其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点点头:“那你”
顾飒明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祁念缓慢地把左手抬起,角度很小,得寸进尺般说:“那你可以牵着我吗”
随后他耷拉着眼角,朝下指了指,他穿在拖鞋里的脚趾微微缩了缩,脸上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可手却悄悄垂了回去。
顾飒明眯了眯狭长的眼,不再跟他磨磨蹭蹭,随意扯上他缩回去的手,然后往回走。
祁念一路吸着嘴里的小管子,奶白色的液体从透明吸管涌上来,进入嘴里酸酸甜甜。
他被人牵着也不用看路,只管脚下发出“哒哒哒”
的进行曲。
头顶之上的天空没有任何点缀,黑暗无边,可祁念却拥有着方向,归属,和驱走冷意的温暖。
两人进门时何瑜仍旧没回来,祁念默默可惜后悔,早知道还可以再晚一点。
何瑜这晚凌晨两点才从公司里赶回来,换做从前是没有必要也不存在的。
而如今却可以——为了(上)顾飒明出来后,到停放单车的区域迅速开了锁,一脚跨上找施泽借来的单车,灵活绕开挡住了一半路的其他车辆,曲曲折折离开了广场。
风灌入顾飒明的校服,把它吹得一鼓一鼓,云城市天气的脸变得很快,这会儿地面已经被太阳晒得干燥,黄昏日落的景致再次绽放在人们眼前。
顾飒明在等红灯时,能看见他刚刚出来的地方。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
但他想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顾飒明第一次来,是在进高一的那个暑假。
顾飒清当时还没放假,在学校里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没有很严重,除了左侧额头见了血,其他地方都是擦伤,待医院缝了六针,就被顾飒明领回家里去了。
他弟弟从缝针起就开始哭得稀里哗啦,回来后也皱着脸叫痛,“哥哥哥哥”
地喊,要抱。
顾飒明软硬兼施地把他安抚好了,自己开始出现一些无足轻重却忽视不了的问题,直到顾飒清也放了暑假,开始活蹦乱跳的,他的问题依旧没有改善。
顾飒明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轻微的迟早会变得严重。
所以他自己找来了这所云城市有名的心理咨询中心。
“失眠,焦虑,没由来的心慌,会突然想起一些很短的片段,很混乱,有从没经历过的事,和没见过的小孩子。”
顾飒明当时也是坐在这张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冷静地回答对方的提问。
而每一次诊断的结果都是过度焦虑。
陆医生对这个高高帅帅的英俊少年很有印象——从始至终都从容冷静,看不出是一个差不了多远就要往焦虑症发展的心理疾病患者。
上一次的症结看似在他弟弟的受伤,深入探析之后可以发现,顾飒明曾经也有过摔伤的经历,并缺失过一段记忆。
但很明显,这段记忆里到底有什么,跟他弟弟有何关系,无从得知,可这段记忆应该才是顾飒明心理问题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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