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默不作声地用完早餐,贝莉卡用餐巾优雅地抚了抚嘴角,又说道:“日安,前任弗雷德卡十四王子,现任马蒂尔达大王子妃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王子殿下,祝您度过美好的一天。”
他便再次不受控制地回答道:“日安,前任弗雷德卡十三公主,现任格雷瑞娅王后贝莉卡·布拉德利克·伯德公主殿下,非常感谢您的祝福。”
等说完所有的话,两人分道扬镳,没过多久,房门重新被敲响,仆人的声音响起:“殿下,半小时之后是早餐时间。”
他极力地想要从贝莉卡眼中找到一些除了客套与冷漠之外的别的情感,只好放任自己一步一步陷入梦的死循环。
但是梦境来源于记忆,而记忆其实是很主观的东西,十三岁的时候他看贝莉卡,只看到了冷漠和客气,所以梦里也只有冷漠和客气。
安塞的病持续了三个多月,从夏季过渡到秋,再从秋季过渡到早冬,其间醒过两次,一次是奥登的生日,一次是他的。
事实上,在奥登度过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他并不是特别清醒,只模糊地看到一个穿着礼服的奥登的轮廓,那个人就在他的床的旁边坐着,离他很近,整个身子歪向他的方向,有一只温热的手放在了他的头发上,还有虽然走调却很温柔的生日歌,于是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希望对方能听到。
奥登的生日是在八月二十日,夏末秋初,气温偏高,非常适合办泳池派对,但是有好几个人来叫他,有人叹息,有人劝导,他却始终守在床边,生日歌持续了一整天,从走调的生日歌变成了沙哑而走调的生日歌,那是安塞冬季于是安塞便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明年,我的生日宴会上,可以跟奥登这个傻瓜跳第一支舞。”
反正他是寿星,仆人们都说冬之女神是可以听到寿星的话的。
病情的转折点出现在十月初,屋外秋风萧瑟,风吹叶落,偶有人经过,误踩到干叶上,会发出“喀拉”
的噪音。
这天夜晚,安塞头痛欲裂,即使在梦境之后,那种剧烈的疼痛感也依然没有消失。
他的左眼框胀痛不已,脆弱的眼球仿佛随时会爆炸一样,同一边的太阳穴同样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疼痛导致短暂的苏醒,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屋中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奥登正坐在床边灯下奋笔疾书,他没有桌子,只好把文件放在腿上,弯着腰努力辨认书上的文字。
察觉到安塞的苏醒,他简直惊喜若狂,却在下一秒立刻捂住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你醒啦!”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文件顿时散落一地,只好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说,“我······你睡了好久。”
他藏了太多想告诉安塞的事、想对安塞说的话,也曾幻想过真正能够说出来的那天应该怎么做,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反倒把所有在心里排练过很多遍的句子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好把“醒了就好”
这句话重复了几十遍。
安塞的下半张脸掩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双疲倦的眼睛,他的左眼紧闭着,安静地听奥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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