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念珠往案上一拍,厉声喝道:“去找!”
知道他的脾性,再不找,只怕他要先疯了。
裴将军忙应道:“好好好,臣去找。”
萧贽揉着眉心,勉强耐着性子,烦躁地把那张绘着卦象的纸翻来覆去地看。
右手上两道伤也不管了,只把轮值太医晾在外边。
裴将军亲自带人去找。
因近年节,金陵城各处巡防也有所加强。
一个模样俊俏的道士,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痴儿少年,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要查他们,很快也就查到了。
为了不惊动许观尘,裴将军托小成公公去定国公府请他。
裴将军先回福宁殿复命:“许哥儿在国公府呢。”
侍从添上滚烫的茶水,萧贽的指腹摸索着茶盏杯壁:“国公府之前,他在哪里?”
“在……何祭酒府上。”
裴将军忙道,“何老头也算是许哥儿的老师,快年节了,他去看看老师,也没什么。”
“何府之前呢?”
“东……东坊。”
“哪条街?”
“……长宁街。”
“天阴欲倾殿中很静,行过礼,许观尘提着药箱,在萧贽身边坐下。
一时间无话可说,他想起进来时,裴将军对他说了一声“右手”
,便垂眸看了一眼萧贽的右手。
萧贽伤了右手,手心里两道翻着嫩肉的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弄的。
许观尘抱着药箱,双手十指相扣,倒是很怕他的模样,斟酌着开了口:“陛下,再不处理,就结痂了。”
偏他说的认真,仿佛是什么大事。
萧贽冷着脸,把右手递给他。
许观尘按着他的手,下意识朝那两道伤口吹了口气。
萧贽猛地抬眼看他,看得他心底毛毛的。
没敢再有别的动作,许观尘低着头帮他处理伤口,心里想些有的没的,忽然听见萧贽问他:“今早卜卦了?”
“是。”
许观尘动作一顿,“卜了三卦。”
萧贽略偏了头,用左手把案上那张被他揉皱又摊开的纸,推到许观尘面前:“这一卦,算的什么?”
许观尘只抬头看了一眼,随口愈发低了头。
“算的是……”
他是寄名修道,算是半个出家人,忌乖言戾行,也就是不能说谎,“七殿下,萧启。”
伤口上的细布还没系好,萧贽却收回手,再问:“算他什么?”
“下落。”
许观尘也收了手,搭在膝上,“也就是……去处。”
“如何?”
“臣愚钝,参不透。”
“你且说来听听。”
萧贽将垂落下来的细布在手上绕了两圈,血迹洇出细布,颜色鲜红,“朕帮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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