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她还惦记着那两束花的事,直问到他眼前来,只好点头说:“喜欢。”
她听他说喜欢,高兴的笑了,自己在心里联想,这喜欢,到底是喜欢花,还是喜欢她,都是一样的。
她更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被她母亲的叫声打断了。
她母亲正站在楼梯上扬声唤她:“静雅,上来一趟。”
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朝佟诚毅道:“我先去一下。”
她被她母亲叫走了。
佟诚毅接着转头看向窗外,悄悄松了口气。
他离开姚家时,正起了风,大风吹着,满院里的花东摇西摆。
他要赶去城郊的纱厂,今天有一个会议,是同日军的资方一起商议的,他必须得到场。
等这会议结束,又相邀着开车回城里吃晚饭。
回到他书房时已经快到午夜,外头下着大雨,他负手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然而正像她说的,“太黑了,看不清。”
他忽然转身,叫常实,:“拿瓶酒来。”
常实知道他受了伤的,站着没动,嗫嚅着劝他说:“伤还没好,说是,是不能碰酒的。”
他没有耐心听,摆摆手说:“去拿。”
常实垂着头出去了,回来时带了瓶烧酒给他。
他坐在书桌前,小杯独酌,日本人的清酒他还是喝不惯,要说喝酒,当然还是中国人自己的酒最好。
他后来一个人喝醉了,趴在书桌上犯迷糊,手里捏着酒杯,一个没拿稳,都灌进袖口里。
他伏在那里,嘴里振振有词,断断续续的:“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扩大版的《八方》出版时,方惟正在上课,他们是半月刊,从这一期开始,这本滚烫的杂志会冲破封锁线,发往内地去。
她下课的时候,清芳赶着出来叫她去接电话,电话是从沪南大学打来的,小江在电话跟他约了时间和地点,说维义他们在那里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去吃个饭。
她也高兴,答应下来。
挂上电话,想了想,顺手拨了个号码,打到佟家去,本来打算告诉常实一声,她晚上不在家,请他传话给佟诚毅的。
不想,接电话的人正是他本人,方惟有些意外的在电话里问他:“你怎么在家呢?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大约会晚一些回来。”
他是昨晚喝了一夜酒,躺了一上午,又发起了低烧所以待在家里没出门。
他赶着问她:“去哪里?”
她也渐渐习惯起被他追问,回答他说:“在黄金大戏院旁边,吃了饭就回来。”
“好,不要太晚,尽量早点。”
他说。
当方惟放学出来的时候,卢信逸开了辆车来,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他们兴致都很高的一路说着话,又去接了小江,一起赶往约定的地点。
等大家都到齐了,维义与信逸特别高兴的给每个人的面前都倒上了酒,曹先生起身来先敬大家,等喝过了他接她回去的路上,忽然非常担忧,她是否也看过那份报纸了,即使她恰好没有看到,她那些朋友们总有人看过,是否有人跟她提起过。
延声找的人,把这故事写得颇为荡气回肠,烽火连天里缠绵悱恻的意味。
他在自己商行的办公室里,曾听到几个女职员在讨论码头上英雄救美的故事,直说了两盏茶的功夫,还饶有兴趣的猜测男女主角的真实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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