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种种皆成今我,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曾是南剑着意栽培雕琢而成,倘若真得忘了,恐怕莫轻寒也就不再是那个谦谦君子也是这个套路,不说行不行,就说“朕已阅”
,具体意思全凭底下人琢磨。
每每跟父亲汇报,她总有些紧张,明明事无巨细地都报过了,却忍不住在脑子里回想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什么错漏,冷场了一会儿,她硬着头皮道:“当然,明日还要再去跟城主报一声,听听他的意思。”
最后这句纯属没话找话,沈德佩把目光从文书上抬起来,突然发问道:“频频,你可想过以后要走何道?”
“……”
沈归雪被考了个措手不及,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勉强组织起一番说辞,“自然是把广开镖路,光大镖局。”
沈德佩显然对这番说辞不满意,轻轻摇头。
“我问的不是这个。”
“行镖,走的是商道,亦是江湖道。
商取生财,江湖取义气,这两者虽不冲突,但终究走不到一条道上。”
沈德佩说,“叶氏再不受待见,也是藩王,接了这趟差事,在朝廷那些大人们眼里,我们是不知死活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但在江湖人眼里,我们就相当于半个皇商了。”
“爹爹是担心……我们两边都不落好?”
沈归雪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知半解地问道。
“做生意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自古皇商却少有做长久的,原因林夫子应该给你讲过。
走江湖道,则是另一种苦法,每时每刻,都会有明枪暗箭来刺探你的力量和能耐,稍有不慎亦是粉身碎骨。
但倘若你足够强,就没人能把你打翻在地。”
他以前甚少跟沈归雪说这些,此时却总怕叮嘱太晚。
“爹爹最近总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你娘。
但更多是想起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
越想越怕,大概是真老了,怕事了。
有些选择,你只能选一次,万一选错,那恐怕此生都难以挽回,频频,你要想好。”
这番话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
她隐约揣摩得出父亲想让她选择哪条道,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想选择离叶昭更近的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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