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门,宋寒枝径直绕到后院,翻墙而出,走出一段迂回的小道,便到了大街上。
春日暖融,丞相府似是被重新翻修了,原先僵硬的质朴感一扫而光。
红砖碧瓦,新装的红绸灯笼吊在高处,门外也多了两尊石狮子,其下铺着鹅卵石,沿墙还摆放了一排不知名的花木,看上去倒像了正常门户。
阳光下,红漆门上铜环闪着色泽,宋寒枝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看着,门前一副对联写着什么鱼水千年合,芝兰百世昌,剩下的一些,晃得她看不清。
她认识的字,全部是顾止淮教的,而那对联上的话,她也懂。
还有不过几日,赵攸宁就该进府了,眼下换了对联也是正常。
所以这就是顾止淮把赵成言派来,拖住自己的理由?鱼水千年合,她喃喃念了声,随即笑了,转身走开。
人间春景尚好,她提着步子绕过一处又一处,孤身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眼见之处,是一样的路径,一样的人家,天还是蓝的,不远山坡上开着的油菜花,仍旧晃着,和许多年前一样。
那是她宋寒枝跪在地上,待赵攸宁冷静后才直起身子,脸色平静到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低首看着地面,鬓间的细发贴在脸上,显出的脸部轮廓消瘦了不少。
众人都道她大病初愈,她却觉自己才刚罹患绝症,无药可解。
她又说:“告辞。”
赵攸宁开心地笑了,扯住顾止淮的衣袖,想要往他身上爬,言语间又恢复了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模样。
“淮哥哥淮哥哥,你送我回去吧,否则宁儿就又闹起来,死了才罢休。”
这是宋寒枝离开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无暇去想赵攸宁说这话时的媚态,几乎是逃一般地出去了。
走出大门的一刹那,胃里翻涌不住,明明是初春的时节,她的手心却一片冰冷。
但是她不能停下来,至少,不能再碰见那群人。
于是她不顾胃里的不适,疯了似地往人群里跑。
赵成言跟了上来,想要拦住宋寒枝,却只得了一句:“滚!”
“都滚,再他妈出现在我眼前,我杀了你信不信?!”
与宋寒枝打交道这么久,赵成言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见如此决绝的话,只是稍稍停了一下步子,宋寒枝就冲进了人群里,再无踪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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