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恭圣皇后并没有公开正式立储君,一切争斗都还未浮出水面。
国子监的环境则要单纯许多。
国文馆和太学馆多是朝臣家的少年子弟,乐平公主于他们来说,只是课余饭后的好谈资,或是想要在膳阁、学堂里偶然碰到一睹风采的人。
尚且上升不到仕途、党争、储君、社稷这些严肃沉重的字眼上来。
“是天生的病,恐怕无法根治。”
苏珩笑着,若春日的暖风抚在脸上,他的语气很轻,独属于少年的嗓音很是温柔动听,“但近几年托陛下和公主的福,已经有太医细心诊治,加上太学馆里要求学子必修骑射、武学,已经比从前好上不少了。”
恰巧两人行至太学馆前,姜祎便点了点头,道:“你多保重身体。
我要回国文馆了。
我们改日再叙。”
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在这里是以师长为尊,其余人都是学生、同窗,礼数从简,她也不会摆什么架子,只有极其特殊的时候会自称“本宫”
。
苏珩向她行礼,她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狡黠地笑:“我会再寻机会来找你下棋的,小神童。”
而苏珩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姜祎。
四月下旬,国子监每年的浮云台猗猗是她的小字。
取自《诗经》,同她的名“祎”
一样,是女孩名字中常见的美好与美貌之意,是她印象中面目已经模糊的父皇替她取的。
在她幼时,母后和皇祖母常常会这样唤她,秦晗同她一起长大,少不更事童言无忌时也曾这样唤过。
不过在她得到封号之后,这个称呼就再没有人用了。
姜祎的眼睫颤了颤,一双黑曜石般通透莹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看向秦晗。
然而即使是在过去,即使两人自小相熟,其实按礼秦晗也没有资格这样称呼她。
他是臣僚之子,本该尊称她一声“公主殿下”
的。
而秦晗之所以能够在国子监众监生面前如此自如地唤她“猗猗妹妹”
,是因为他的父亲,远非普通的臣僚。
丞相秦远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独揽大权,是本朝最大的权臣,说是隐隐有改朝换代之势也不为过。
姜祎吞下本欲说出口的话,想起母亲的叮嘱,低下头敛去眼眸中神色,换上一派天真可爱的笑容,握住了秦晗递过来的手。
吕策看着姜祎和秦晗交握的手,不觉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
他身边的付致安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呆子,你不知道公主殿下和秦晗是从小一处长大的青梅竹马?”
吕策摇了摇头,付致安以扇子抵住下巴,叹道:“也对,你父亲那么严厉,想必也不会允许你听这些。
我同你说,我娘曾和我说过,不提两人一起长大的情谊,哪怕单是看秦家的家业势力,若是不出意外,公主迟早都要被许给秦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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