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去世的时候他还小,不记得有没有恐惧;太后针对他的时候他也还小,也不记得有没有恐惧。
但被父皇亲自教导养育这十几年,恐惧是时时刻刻存在的。
前几年还好,父皇对还是小孩的他较为宽容。
他自幼聪慧,启蒙也比较快,得了父皇不少夸赞。
虽然也曾因调皮或是没完成学业受过罚,但那些受罚比起之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那时候的他是幸福的。
这种幸福的感觉,现在已经快记不清了。
但这种感觉的确存在,是长久以来支撑他不要恨父皇的理由。
在大概七岁的时候,父皇的身体突然恶化,重病一场。
病愈之后,父皇就显得很急躁,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动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父皇是从战场厮杀过的。
父皇的的气势很可怕,就像是要杀人一样;父皇的手劲很大,每次都跟骨头要被打散一样;父皇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手上有什么就用什么打。
不过父皇在控制得住脾气的时候,还是比较注意分寸,所以大部分挨打之后他只是皮外伤,只是很疼,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只是浑身青紫而已,药酒揉一揉就散了;他只是皮外轻伤而已,白萌将手掌收回,轻轻对着手掌吹了一口气,让棋子变成的沙子随风散去。
她微笑道:“陛下,这下您相信了吧?”
卿昱的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将话说明白:“你、你……就是是何方精怪?真正的白萌……”
白萌微笑道:“我就是一普通人啊。
我就是白萌啊。”
卿昱淡漠的表情终于换成了一副苦瓜脸,看得白萌差点笑出声。
“放心吧陛下,我可不是什么精怪,是活生生的人类。”
白萌道,“陛下不是已经感受到我手上的温度了吗?”
卿昱这才注意到,白萌的手还放在自己的手背上。
白萌手心的温度的确是温热的。
卿昱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白萌看着卿昱一副纯情的样子,心里好奇急了。
卿昱后宫人数不算少,也没听说他不近女色,怎么还一副纯情的模样?这疑问,可能要她等到进宫才知道吧。
“陛下只要知道,我是娘娘在神灵前苦苦求来的,为此,娘娘在我出现的那一刻才轮回转世就成。
陛下可不要辜负娘娘一片慈母之心啊。”
白萌神神叨叨道。
卿昱从怀里拿出陈旧的锦囊,沉声道:“你怎么证明你是……是母后求来的。”
白萌笑道:“我需要证明什么?我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和我有什么干系?我又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护着你,又不是你护着我。”
卿昱嘴角抽了一下:“朝堂中的事,不是武力能解决的。”
白萌手指轻轻滑过栏杆,将栏杆横木的棱角慢慢抹去,木屑从白萌指尖滑落:“朝堂中的事,陛下自己能解决不是吗?我只需要护着陛下安全便是。
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得到陛下分毫。
陛下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伤害。
便是陛下将来想上战场,面对着千军万马,我也能护陛下周全。
陛下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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