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当年伍世青被比萝卜高不了多少的怀瑾救了后,一直以为她家里人是不知道的,毕竟怀瑾家那个宅子真就跟她说的一样房间多得很,安置他的那间积了厚厚的灰,一看就是多年没人来的。
然而未曾想当年怀瑾的娘是知道他的,如此再想当年那么半大的小孩每天都要誓言旦旦的说绝对不会让人把他带走,当时他只觉得好笑,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一想,当年小孩子只怕天天担惊受怕,是自己给自己鼓劲在。
如此伍世青不得不佩服小姑娘那位过世的娘,当年他因为怕小孩藏不住事,将他在府上的事说漏了个大人,对小姑娘又凶又狠,大呼小叫,那位格格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早就知道了,竟然也能忍住没有现身,作为亲娘,也是够狠。
伍世青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过去也说小姑娘对他是再造之恩,现在再看,约莫小姑娘才真是他这辈子遇到的非亲非故,什么都不图的大恩人。
沉默许久,伍世青说道:“才几岁,说什么一辈子,一辈子还长着,以后自然会有对你好的人。”
“我不小了,都十六了!”
小姑娘颇有些不服气的立马反驳,然后又喃喃道:“本来我只是准备在你这儿落个脚的,我也没想着麻烦你太多。”
这话说的,伍世青想笑:“落个脚?你个半大的小姑娘,无亲无故的,你还想去哪儿?你不麻烦我,你还能麻烦谁?”
电话那头小姑娘没说话,默了一刻后,两人道别,挂了电话。
伍世青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给电影院,让电影院好生准备司徒啸风这天晚上本来是准备去新世界舞厅见伍世青的,伍世青准备进一批洋酒,约了洋酒商在新世界舞厅谈,让司徒啸风去尝一尝,免得到时候酒上了,又说他新世界的酒没一种能喝的。
然而车行至半道上,司徒啸风想撒尿,就让车停下来了,去路边一家小旅馆借厕所,小旅馆的厕所卫生做得不太好,有点儿臭,司徒啸风借完厕所出来骂了旅馆老板几句,然后在旅馆老板连连的鞠躬道歉中,在旅馆门首点了一支烟,想散散被那破厕所熏出来的味儿,然后,看见一个小姑娘从旅店的门首前走过。
小姑娘一身及膝的蓝色的夹棉长衫,黑色的直筒长裤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黄色皮箱,极普通的打扮,若不是这条街不算繁华,又是夜里,几近无人,可能完全不能引起司徒啸风注意的,不想小姑娘走过去没多久,扭头抽烟的司徒啸风却听身后一个油气的声音在说:“这是哪家的姑娘,大半夜的,一个人,怕不怕,要不要兵老爷给护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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