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收购皇家煤业发出来的票据么?”
年轻人看出了老人家的落寞,识趣的岔开话题,并亲自搀扶着老王头在烧的正旺的石炭炉边坐下。
老王头扭头看了年轻人一眼,眼中带着莫名的固执:“常何的话你刚刚应该听到了吧,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孙儿觉得至少有八成。”
青年的背不由自主挺直了许多,一本正经的答道:“不过,他提供的信息我们只能借鉴,不能完全相信。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房遗爱如果拼尽全力,说不定大安坊那边的生产能力还能再扩大一些。”
“说的不错,不枉你父亲这些年对你的培养。”
老王头满意的点点头:“去做事吧,无论房家那个小子发出多少票据,都一张不差的收进来,不要在意花了多少钱财,王家若不能渡过这个难关,有再多的钱财也是无用。”
“可是……”
青年犹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王头重新看向他:“你打算说什么?”
老头子在家里说一不二习惯了,这些年来很少会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青年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道:“孙儿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才是,我们大肆收购票据的事情虽然是在暗中进行,可房遗爱那边至少应该已经收到了有人收购票据的消息,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如此肆无忌惮的印制票据发卖,会不会是有所倚仗?”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仗着家世与皇家攀上了关系便觉得天下无人能够制的了他,笑话。”
老王头冷笑一声,语带轻蔑的对身边年轻人说道:“玄琼,小心谨慎是好事,但你不要忘了,那小子手底下根本无人可用,就算他有千条妙计又能如何,没有足够的人手,就算他有翻天的手段,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是,孙儿明白了。”
青年面色微微一松,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看问题就是直接,一镐头就刨对方祖坟上去了。
老王头挥挥手,示意年轻人可以离开了,不要在这里打扰自己休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天下哪有百分百肯定能成功的事情,不过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罢了,现在的年轻人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翌日,太阳如往常一般照样升起,仿佛昨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房俊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老头子的书房里,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看的在家休沐的老房同志直摇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好好休息么。”
房俊又打了个哈欠,嘴里咕哝道:“我哪儿睡的着啊,别人都把刀子架到我脖子上了,我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终究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当老夫当年跟着陛下打仗的时候每次都是顺风顺水的,扯,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什么事情,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问题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懂不懂。”
老房同志难得的温情了一回,但房俊表示并不领情:“您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事到临头需放胆的话我也会说,您要是真心疼我,就把庄子上的工匠都调来,我有事安排他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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